密歇根州韦恩。(美联社)——当布兰妮·约翰逊在福特韦恩装配厂外的警戒线上踱步时,她不只是举着要求加薪和其他变革的标语。
她还继承了汽车厂的工作和工会工资,这使她的家人几代人都能享受中产阶级的生活方式,这是许多美国黑人多年来无法实现的。
约翰逊的曾祖父、祖父和母亲都在底特律一家或多家汽车制造商的装配线上工作,她的一些叔叔也是如此。
“我们告诉她,她代表着我们的家庭,”约翰逊的母亲特雷西·布鲁克斯开玩笑说。
看来约翰逊和她的同事们的努力开始得到回报。美国汽车工人联合会(United Auto workers)周三呼吁所有罢工的福特工人重返工作岗位。该工会说,它与福特达成了一项初步合同协议,根据该协议,工人的总工资将上涨25%,再加上生活费用的上涨,到合同到期时,顶级装配厂工人的工资将上涨30%以上,达到每小时40美元以上。该协议仍需得到工会成员的批准。
福特与斯特兰提斯在周六达成了类似的协议,并可能促使与通用汽车达成协议,结束近6周的罢工,在高峰时期,约有4.6万名工人离开工作岗位,还有数千人被解雇。
布鲁克斯说,工会工资以及为保住工会工资而进行的斗争,提高了无数黑人家庭的财富。
布鲁克斯的祖父老博比·艾伦(Bobbie Allen Sr.)在20世纪初至中期离开德克萨斯州,在福特汽车公司(Ford Motor Co.)找到了一份工作。尽管艾伦只接受过八年级教育,但他还是有能力建造房屋,在密歇根州东南部的农村购买了40英亩的土地,购买了豪华汽车,还带着家人去度假。
“加入工会对我意义重大,”布鲁克斯说。“这些都是黑人可以找到的好工作。他们知道他们可以去那里努力工作,赚钱,获得房子和汽车之类的东西。这让他们有能力照顾自己的家庭,帮助建立黑人中产阶级。”
非营利公共政策机构布鲁金斯学会(Brookings Institution)下属的布鲁金斯地铁(Brookings metro)项目高级研究员安德烈·佩里(Andre Perry)说,上世纪60年代末和70年代初,全国黑人中产阶级“显著增加”,尤其是在底特律和其他都会区。
黑人能够在曾经以白人为主的城市社区买到房子。
“黑人可以利用这一点,在底特律的各个社区买房,”佩里说。“因此,也有繁荣的商业走廊、企业和其他辅助企业,支持了黑人工人收入的增长。”
布鲁克斯补充说,工会为黑人工人提供了保护,他们历来在工作场所受到比白人同事更严酷的待遇。
她说:“没有工会的工作,(雇主)可以做任何事,说任何话,你就会被扫地出门。”“至少有了工会,你就有了某种缓冲。”
61岁的布鲁克斯在30岁出头的时候开始在当时的戴姆勒克莱斯勒(Daimler Chrysler)的装配线上工作。这份工作的七年帮助她支付了成为一名幼儿园教师的培训费用,并买了一套房子。
“(我祖父的)目标是拥有自己的财产,”布鲁克斯说。“这是他的,没有人能拿走,他努力工作才得到的。能够拥有土地和财产,这是我们强调的事情之一,财产就是金钱。”
2019年,菲亚特克莱斯勒与标致雪铁龙(PSA Peugeot)签署了一项土地开发协议,其中包括让城市居民有机会在底特律过上好日子并购买房屋。2021年,菲亚特克莱斯勒与标致雪铁龙合并,成立了Stellantis。底特律要求通用汽车为其在该市的新装配厂雇佣3800多名居民,工资从每小时17美元起,上升到每小时28美元。
“我们想要的是让人们在这个城市拥有自己的房子,养家糊口,”市长迈克·达根(Mike Duggan)在2019年说,“如果你赚6万美元,你就能在底特律买到一套好房子。”
底特律未来城市(Detroit future City)的首席执行官安妮卡·戈斯(Anika Goss)说,汽车行业和工会的工作“对底特律的生活质量和经济前景非常重要”。底特律未来城市是一家非营利组织,致力于通过社区和经济发展改善底特律居民的生活。
随着汽车业艰难度过经济低迷、购车者口味的转变以及工作岗位向海外转移,依赖制造业就业的城市受到了冲击。
根据美国人口普查数据,1980年,底特律有84,920人从事机器操作员和工人的工作。十年后,这一数字降至52316。
布鲁金斯学会(Brookings Institution)在2006年写道,1995年至2005年间,芝加哥和底特律都会区各自失去了超过10万个制造业岗位。
目前,年收入在5.5万至13.9万美元之间的个人和家庭属于中产阶级。高斯说,只有大约25%的底特律居民在这个范围内,大约三分之二的城市居民年收入低于5万美元。
55岁的约兰达·马丁(Yolanda Martin)是福特公司的第二代员工,在该公司工作了34年。她说,两级工资制度使新员工无法像她和她已故的父亲这样在福特工作了40年的老员工那样获得同样的经济收益。
“我认为这对中产阶级是非常有害的。马丁说,这基本上剥夺了他们获得“更高薪水”的机会。马丁在福特担任过各种职位,目前正在接受学徒培训,准备成为一名工业电工。
马丁说,20世纪70年代和80年代,她在以黑人为主的底特律社区度过了童年,那是她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Grandmont-Rosedale社区很安全,有很多购物和娱乐场所,居民们互相照顾。她解释说,家庭通常由双亲组成,经常度假,大多数孩子一旦学会开车就会得到一辆新车,因为父母中至少有一人在汽车制造商工作。
布鲁金斯学会(Brookings Institution)研究员特雷西?哈登?罗(Tracy Hadden Loh)说,这个社区今天仍然很强大,与底特律的其他地区不同,Grandmont-Rosedale避开了衰退,保持了韧性。他还说,该社区92%的居民是黑人。
马丁现在住在诺维,一个位于底特律西北约28英里(45公里)的中上层郊区,他担心未来几代汽车工人将无法负担住在更好的社区或送孩子上更好的学校。
马丁说:“我不应该和一个收入只有我一半的人一起工作,他们做的是完全一样的事情。”“这就是我认为这场斗争的意义所在,让我们所有人都在一个公平的竞争环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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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佛逊在芝加哥报道。新闻研究员Rhonda Shafner在纽约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