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泰尔,法国(CNN)——身为法国人意味着什么?
第一个法兰西王国建立至今已有1500多年;法语成为该州官方语言已有480多年;法国大革命已经过去200多年了;法兰西第五共和国成立60多年。
然而,如何定义法国身份这个问题的答案仍然是一个争论点,这有助于解释为什么在一名17岁男孩被一名法国警察开枪打死三天后,在这个少年咽下最后几口气的临时纪念碑周围,烧毁的汽车、破碎的玻璃窗和其他愤怒的迹象。
尽管暴力行为是由少数抗议者实施的,但在居住在法国多民族郊区的许多有色人种年轻人中,愤怒和沮丧是显而易见的,他们认为种族是导致纳赫尔死亡的一个因素,据报道,纳赫尔有阿尔及利亚血统。
活动人士长期以来一直声称,警察对待有色人种的态度与对待白人不同,并指出了2016年戴着手铐死于窒息的黑人阿达玛·特拉奥雷(Adama Traore)等案件。根据一家独立人权组织2017年的一项研究,被认为是黑人和阿拉伯人的年轻男性被警察拦下的可能性是同龄人的20倍。
然而,该州反驳了警察中存在种族主义问题的说法。长期以来,法国的理想是不分肤色,所有公民都是法国人,这使得说服政府官员接受一种可能性,即隐性偏见可能在对待法国少数民族的过程中发挥了作用,变得尤为困难。
记者兼活动家罗卡亚·迪亚洛在接受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采访时表示:“许多住在郊区、最贫穷社区的年轻人,他们的父母是来自非洲、加勒比海和亚洲的移民,他们知道自己是警察暴力的首要目标。”
“他们中的许多人表达了对种族主义和警察暴行的担忧——这是他们在很小的时候就真正接触到的东西。”
一个不分肤色的共和国
法国官方的哲学是,所有公民首先是法国人,国家必须坚决避免区分他们,甚至到了公务员必须避免佩戴宗教标志的地步。
这种对平等的坚定坚持,往往会阻止政府采取任何似乎是基于种族对法国公民进行分类的行动,包括收集统计数据。
“我们有这个共和国的神话,一个不分肤色的共和国……一个平等的社会,你不会根据人们的宗教或肤色来评判他们,”来自极左政党法国不屈服党(France unbow)的法国议员丹尼尔·奥波诺(Daniele Obono)说。“但与此同时,我们的理想和现实之间还有很大的差距。”
这些理想主义的美德与法国后殖民时代21世纪社会的种族关系现实相冲突。法国是一个多元化社区的大熔炉,其中许多家庭的根源可以追溯到前法国殖民地。
卡内基梅隆大学(Carnegie Mellon University)欧洲黑人研究与大西洋中心(Center for Black European Studies & the Atlantic)主任mam - fatou Niang解释说,“异乡感”通常被视为血缘遗传的东西。
她说:“我们说的是那些在法国生活了100年或半个世纪的人,尽管他们是法国公民,但对法国来说,他们仍然被视为外国人、陌生人。”
Niang指出,在法国,种族主义本身经常被视为一个陌生的概念,以至于法语往往没有自己的词汇来讨论与种族有关的问题。
法国人经常使用英语来表达种族问题,而不是法语中的对应词——例如,黑人被称为“Black”,而不是法语中黑人的“noire”——尽管法语世界对法语文化中越来越多地使用英语感到厌恶。
她说:“这就好比有人生病了,得了癌症,要求医生把癌症这个词从字典里删掉。”“我们必须接受自己有病的事实。我们必须承认,这种种族主义疾病并非美国独有。”
“这与被剥夺公民权的社区无关。”
到目前为止,几名法国官员否认了种族主义在纳赫尔之死中起作用的说法。
爱丽舍宫发言人周五强调,这是一起“个人行为”,并不代表整个警方。法国外交部星期五在一份声明中说,“任何关于法国警察系统性种族主义或歧视的指控都是完全没有根据的。”
“法国及其警察部队坚决反对种族主义和一切形式的歧视。这一承诺不容置疑。”
爱丽舍宫发言人说:“这不是社区的反抗,也不是被剥夺公民权的社区。”“这些都是少数犯罪分子的行为。”
像纳赫尔被枪杀的南泰尔这样的郊区,历史上一直是更多移民的家园,面临着比市中心更高的失业率。截至2018年,纳赫尔居住并被杀害的巴黎郊区南泰尔(Nanterre)有四分之一的人口由移民组成,这是最新的数据。截至2020年,南泰尔15-24岁年轻人的失业率为23.1%。
目前还不清楚政府能在多大程度上阻止动乱。自从马克龙和他的部长们推行了极不受欢迎的养老金改革以来,他们的支持率直线下降,这些改革引起了很大的分歧,以至于政府觉得有必要启动一项为期100天的计划来治愈和团结这个国家。
Nahel的母亲认为种族确实是导致儿子死亡的原因之一,不过她也说她并不责怪整个警察队伍,只责怪“那个夺走我儿子生命的人”。
“他看到一张阿拉伯人的脸,一个小孩,就想自杀,”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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