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12月中旬,就在德克萨斯州州长格雷格·阿博特(Greg Abbott)签署一项激进的新移民法案的第二天,移民权利组织就在法庭上对其提出质疑,称其荒谬地违反了宪法。这些团体觉得他们别无选择,但他们所做的正是德克萨斯州所指望的,因为这项法律的重点不仅仅是它有多离谱;而是它将引发的争斗。
没有什么比他与华盛顿无休止的斗争更能说明阿博特的州长生涯了,他的斗争几乎总是以伤害穷人、无国籍者以及生活在该州共和党文化边界之外的人的方式进行。
新法律赋予德克萨斯州从联邦政府手中接管移民执法的权力。现在,未经授权从墨西哥穿越到德克萨斯州是一项州犯罪;州警察有权逮捕移民,州法官有权命令他们离开该国。忘掉那些关于庇护政策的细节吧;如果德州不想让你留在这个州,它可以把你踢回边境。
当然,这些都不合法。只有联邦政府才能制定移民政策和加强边境安全。只有联邦政府可以逮捕违反移民法的移民或将他们驱逐出境。最高法院在2012年的一项决定中明确表示,禁止亚利桑那州逮捕未经授权进入该国的人。
“美国政府在移民和外国人身份问题上拥有广泛的、毋庸置疑的权力,”大法官安东尼·肯尼迪(Anthony Kennedy)在代表最高法院多数意见的意见书中写道,理由是美国政府在规范入籍和控制与外国关系方面拥有宪法赋予的权力。“亚利桑那州可能对非法移民造成的问题感到沮丧,这是可以理解的,”该决定说,“但该州可能不会采取破坏联邦法律的政策。”
德克萨斯州很清楚,它是在故意违抗亚利桑那州的裁决,但它也知道,密西西比州藐视既定法律,禁止大多数15周后的堕胎,为保守派取得了历史性的胜利,为最高法院在2022年推翻多布斯诉杰克逊妇女健康组织案中的罗伊诉韦德案奠定了基础。自亚利桑那州的案件以来,最高法院发生了重大变化,这在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阿博特公开希望,更保守的多数派会抛弃亚利桑那州的先例,就像它抛弃堕胎权一样。
“我们认为,德克萨斯州已经有宪法规定可以这样做,”他在签名时说,想象着一项并不存在的宪法权利,“但我们也欢迎最高法院推翻亚利桑那州案件中先例的裁决。”(大法官安东宁·斯卡利亚(Antonin Scalia)在该案的异议中为这样做提供了一条途径,称他认为一个国家在其边界上行使主权没有错,并公开表达了自己的政治感受,称缺乏联邦执法将使各州“在非法移民的邪恶影响面前无能为力”。)
阿博特自担任德克萨斯州司法部长以来就一直在做这类事情,并将奥巴马政府告上法庭,从而找到了自己的人生使命。《德克萨斯论坛报》(Texas Tribune)刊登了一份有用的清单,列出了他对华盛顿提起的31起诉讼,其中包括对美国环保署(epa)污染规定的挑战,对禁止歧视重罪犯的平等就业规定的挑战,对奥巴马医改(Obamacare)的合规性的挑战,以及要求宗教雇主支付避孕费用的规定的挑战。他的战绩好坏参半,有赢过,有输过,也有撤诉,但胜利只是真正意义上的副产品:在每一步都与联邦政府作斗争。
“我走进办公室,起诉联邦政府,然后回家,”他在2012年描述自己作为司法部长的日常工作时说。这种对权威的反抗一直是德克萨斯州的特色,因为许多其他共和党模仿者都在效仿,但法律专家表示,没有其他州的诉讼数量接近德克萨斯州。阿博特把它变成了德克萨斯州政府的家庭手工业,他从不羞于承认,这些法律诉讼给该州造成了数百万美元的损失。
“捍卫让美国真正与众不同的宪法原则:这是无价的,”他在2012年写道。
作为州长,阿博特找到了一种展示自己傲慢的新方式。与其对拜登政府提起诉讼,他现在可以做出令人发指的事情,然后等着政府起诉他。在某些方面,这甚至更好,因为他可以在实地创造事实,然后等着看法院是否会阻止他。
作为孤星行动的一部分,他的国民警卫队在埃尔帕索附近的墨西哥边境设置了20多英里的铁丝网,当受伤的越境者的照片出现时,他没有表示担心。去年12月,一家联邦上诉法院表示,在法律诉讼进行期间,美国边境巡逻队不能切断电线。本月早些时候,在司法部起诉德克萨斯州在格兰德河上设置了一个巨大的浮标屏障后,一家联邦上诉法院命令该州拆除它。
阿博特表示,他被允许在“入侵”的情况下采取此类行动,他发誓要按照自己的一贯模式,将浮标案提交最高法院。极右翼如今的行事方式是这样的:突破所有法律限制,希望特朗普任命的人向高等法院提供救助,如果他们应该失败,就庆祝失败。
周四,似乎是在为这场令人厌烦的闹剧做准备,这位州长从拜登政府那里得到了最好的节日礼物:司法部的一封信,信中警告说,如果德克萨斯州在1月3日之前不停止执行这项新法律,“美国将采取一切适当的法律补救措施,以确保德克萨斯州不会干涉联邦政府的职能。”司法部真的别无选择;它不能坐视一个州篡夺联邦政府的一个重要角色,违反宪法至上原则。
尽管如此,阿博特显然预料到了这封信,并立即发表了一份声明,称他无意服从。阿博特的职业生涯因干涉联邦政府的职能而声名狼藉。如果明年开始出现筋疲力尽的移民和他们的孩子被州警围捕并接受德州司法审判的照片,那么他愤世嫉俗的胜利将是完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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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卫·费尔斯通(David Firestone)曾是《纽约时报》华盛顿分社、大都会版和全国版的记者和编辑,现在是编委会成员。